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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什麼現在歐美老外不吃動物內臟

中國人過年鹵一鍋香噴噴的肥腸,配上蒜泥醋汁兒,那叫一個解饞。可你要把這盤菜端到法國人或者德國人家飯桌上,人家可能直接站起來問你:這是什麼垃圾食品?

歐美人真不太吃動物內臟,別說什麼豬大腸、羊腰子,就連雞胗鴨血這種咱們眼裡的美味,在那邊基本就是餵貓的命。明明都是肉,憑啥心臟肝臟、胃啊腸啊就上不了台面?難道他們不懂「以形補形」?

今天就聊聊,為啥歐美老百姓對內臟「敬而遠之」?

這事得從幾百年前說起,歐洲中世紀的時候,其實普通人也吃內臟。那時候窮啊,一頭牛宰了哪能浪費?心肝脾肺腎全得利用上。像英國就有傳統的「哈吉斯」,其實就是羊肚包著羊肝羊肺等內臟做的,蘇格蘭人還當國菜呢。

法國也有鵝肝、小牛胸腺這類高級內臟料理。所以說並不是歐美人天生排斥內臟。但關鍵轉折點出現在19世紀末到20世紀中期,隨著工業革命推進,城市化加快,食品生產方式徹底變了樣。

大規模屠宰場興起,講究效率和標準化,內臟處理麻煩、保存期限短、容易污染,逐漸被邊緣化。再加上當時公共衛生意識抬頭,像豬肝、大腸這種容易藏寄生蟲或細菌的部位,成了重點防範對象。

美國農業部早在20世紀初就開始對肉類加工制定嚴格標準,內臟因為風險高,監管成本大,慢慢就不在主流供應體系里了。

超市裡清一色賣的是分割好的裡脊、雞胸、牛排,乾淨、統一、好包裝,消費者也習慣了這種「看得見的安全」。久而久之內臟就被打上了「不衛生」「低端」的標籤,普通家庭自然也就不再碰了。

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因素,那就是飲食文化的價值排序,在歐美主流觀念里,食物不僅是填飽肚子的東西,還跟身份、品位掛鈎。

吃什麼,某種程度上代表你是誰。像牛排、龍蝦、鮭魚,屬於「體面」的象徵,餐廳菜單往那一擺,顯得有檔次。

而內臟呢?歷史上多是窮人吃的「邊角料」,屠夫自己留著,或者賣給最底層的勞工。比如19世紀倫敦的貧民區,確實有人吃牛腦、豬腸,但這恰恰說明他們買不起好肉。

隨著社會經濟發展,人們擺脫貧困後第一件事就是遠離這些「窮人的食物」。心理學上這叫「向上飲食遷移」,越有錢,越要吃曾經吃不起的東西,同時拋棄過去賴以生存的廉價食材。

所以哪怕後來生活好了,也沒人願意回頭撿起內臟吃。

相反,中國飲食傳統講究「物盡其用」,《本草綱目》裡還寫豬脬能治尿頻,雞內金助消化,老百姓信這個,覺得吃啥補啥,內臟反而是寶貝。

東北殺年豬,全家圍一圈搶豬沙肝兒烤著吃;廣東煲湯必放豬骨髓、雞腎;川渝火鍋毛肚黃喉脆爽彈牙,那是餐桌上的主角。文化不同,價值判斷自然不一樣。

其實內臟營養價值非常高,豬肝富含維生素A和鐵,比菠菜強多了;心臟含有輔酶Q10和優質蛋白;腎臟鉀和B族維生素豐富。按理說應該大力推廣才對。

可問題是西方營養學界對內臟的態度一直很謹慎。

美國膳食指南雖然沒禁止吃肝,但明確提醒孕婦不要多吃,因為維生素A過量可能影響胎兒發育。另外,現代人普遍熱量過剩,而肝臟膽固醇含量偏高,醫生常建議心血管疾病患者控制攝入。

這樣一來,官方聲音本身就帶著保留態度,公眾更不敢輕易嘗試。

相比之下,中國居民膳食指南提到適量食用動物肝臟,尤其推薦給缺鐵性貧血人群,但同樣強調「每月一到兩次,每次25克左右」。可見兩邊都不是完全否定,只是應用方式不同。

但在普通歐美民眾眼裡,只要聽到「膽固醇高」「維A有毒」這類詞,立馬就打了退堂鼓,寧可選擇雞胸肉水煮一下完事。

一旦某種食材退出主流消費鏈,就很難再回來,現在歐美超市裡幾乎看不到新鮮豬腦、羊肚這類東西,不是沒人想賣,而是供應鏈斷了。

養牛場、屠宰廠、冷鏈運輸全都圍繞標準化肉塊設計,單獨處理內臟需要額外設備和人力,成本太高。

餐館菜單也不願冒險上一道沒人點的菜。消費者沒見過、沒吃過,自然也不會想吃,形成惡性循環。反觀中國,農貿市場常年供應各種生鮮內臟,攤主還會教你咋去腥咋焯水,家家戶戶都有祖傳做法。

這種活態傳承讓內臟始終保留在日常飲食中,近幾年倒是有些高端西餐廳開始玩「 nose-to-tail」(從頭吃到尾)概念,提倡全動物利用,減少浪費,比如倫敦有家米其林餐廳用牛骨髓做醬汁,紐約有廚師拿豬耳做沙拉。

但這更多是精英圈層的小眾潮流,離大眾餐桌還差得遠。老外不吃內臟,真不是因為他們「傻」或者「不懂吃」,每一種飲食習慣背後,都有一段沉甸甸的社會發展史。

責任編輯: 李華  來源:一點資訊 轉載請註明作者、出處並保持完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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